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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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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他喜歡吧。”

白九蓮有些失落的說道,並沒有說自個兒住在相府,天天都能夠看到那位傳聞之中不幹凈但也確實是不幹凈的新娘子,畢竟在外人的眼中,飛天閣並非是相府的一部分。

“你也真是,也不勸勸你哥哥,婚姻大事乃是人生中除了高榜有名之外最重要的事情了,豈能這樣草草了解的巴拉巴拉……”

別看珞璜公主年紀不大,教訓起人來相比於白九蓮更是惶恐不可多讓,畢竟她身份尊貴,教訓人也是家常便飯的,白九蓮偷偷的想到。

“勸了,沒有用。”

“沒有用就想法子重新給他尋門靠譜的唄。”

兩個姑娘坐在抄手走廊之上合計著,沒有看到走廊的陰暗之處,一個小廝站得隱秘,聽完兩人的話便轉身回到大廳之中,大廳之中歌舞升平,舞樂已經漸漸酣熱,虞濱宮正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小酒,時不時的接受著同僚的敬酒,他面色微醺的倚著自個兒的手肘,沒註意自個兒寬大的袖子此刻已是垂下,露出一截光潔的手臂來,座上的權臣們還在互相敬酒,許多人都醉得坐到了地上,三王子更是趴在桌子上醉了,只二王子正襟危坐著,一如來時的模樣,看得叫虞濱宮的面上也不禁升起佩服感來,就在他挺直了腰之時,忽然感覺自個兒身後那一向多事的小姑娘沒了聲音,扭頭一看,只見的桌子上邊的飯菜一樣沒動,筷子擺的可謂是整個大廳之中最是整齊的了,平日裏最好酒的人,此刻酒杯之中還剩餘少許酒,看著暗黃,聞著酸香,卻是上好的梅子酒。

擱著上好的梅子酒不喝人卻是出去了,這丫頭是怎麽了?

虞濱宮心下正疑惑著,便見著一個小廝忽然間從二王子身後繞過去,貼著二王子的耳朵耳語了一陣子,引得虞濱宮眉頭一挑,面上忍不住透露出一絲疑惑來,正想著,身後又傳來女子說笑聲,卻是白九蓮與珞璜公主從大廳的一角走來,有說有笑的,甚是刺眼。

畢竟白九蓮已經許久沒有笑得這般開懷了,虞濱宮的手不禁撫摸著自個兒袖中的那塊小拇指大小的雪落沈潭,心思百轉之中,竟是透露出幾分酸澀來。

是夜,王後回了後宮,許多大臣家的小姑娘們都被譴回了家中,女眷漸漸的少了,大王帶著剩下的人游了禦花園,將宴席重新擺在了禦花園的東北角。

今日天氣良好,夜晚亦是無風無雨的,天上星鬥漫天,便是白九蓮見慣了這樣的美色也不禁擡頭仰望星空,看天外星河燦爛,螢火在她們身邊飛舞,雖無星光璀璨,但卻比星光更容易觸碰,不再那般遙不可及。

珞璜公主雙手往前一撲,抓住了一只流螢,又小心翼翼的將手指攤開,卻見著那只螢火似是不懼她一般,在她手上肆無忌憚的爬來爬去,待得珞璜公主好奇的湊過臉去看時,卻又飛到流螢叢中,叫珞璜公主再尋不得真身了。

“小白,它飛走了。”

珞璜公主的聲音不大,指著虛空對著懨懨欲睡的白九蓮說道,白九蓮百無聊賴的耷拉了眼瞼,朝著她的手指所指的地方看去,卻看見了一個黑不溜秋的身子越走越近,那白皙的皮膚在黑夜之中,宛若一個沒有身子的頭鬼,這比之於白九蓮黑暗之中那一身白乎乎的衣裙,嚇人的地方過猶不及。

白九蓮一下子便清醒了,忽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此刻宴席才堪堪擺好,入座的人並不多,是以白九蓮雖然是穿了一身白衣,但關註的人卻並不多。

“咳咳。”

白九蓮驚覺自個兒有些失態了,忍不住幹咳了兩聲,有些難堪的拍了一下珞璜公主,雖則是她心中對珞璜公主心生戒備,但到底是兒時的玩伴,是以白九蓮對待珞璜公主還是很隨意的。

“你們倆這是在幹嘛?”

虞濱宮這話說的頗有那麽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畢竟白九蓮雖說不上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優秀,但好歹也算是個挺有身價的人,這可是王上的壽誕,這姑娘卻拉著王上的公主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星星看月亮,難道他沒有天上的星星月亮好看?……咳咳,話題偏了。

“等那邊人忙完了過去吃點東西。”

白九蓮指了指忙的腳不沾地的幾個宮女們,正說著,已是收拾的差不多了,晚上的座位可以隨意坐,禦花園的西南角擺了個戲臺子,戲臺子與宴席這邊隔了一座小湖,便是有刺殺的事情出現,她們第一件要考慮的事情便是游過那個不大但也不小的湖了。

白九蓮如此想著,甚是滿意的走到宴席擺放的地方隨意落座,白日裏她吃的並不多,只吃了一個聖女果,喝了點梅子酒,此刻桌子上邊雖是肉菜居多,但好歹還是有幾個蔬菜給白九蓮葷蔬搭配的。

只是想著白日裏發生的事情,白九蓮似乎並沒有多大的食欲吃東西——白日裏她與珞璜公主合計著要坑害虞濱宮來著,尋了個長得甚是漂亮的小宮女叫虞濱宮去了一處尋常不會有人去的地方,裏邊燃著助興之藥,若是虞濱宮在這裏酒後亂性,雖則王上會高興虞濱宮終於拜托了平日裏禁欲的模樣開始放蕩不羈的自由生活了,但沒準會給那準新娘子添個堵——畢竟是新婚前一日,自個兒的準夫君竟然是難耐的要在宮中尋找宮女發洩一番,雖然虞濱宮與王上親厚,王上輕易不會說些虞濱宮什麽,但是新娘子定然是不會這般想的……

只是白九蓮在做了這些之後才恍然間一拍腦袋,忽然間想到只要虞濱宮今夜不回相府,明日裏那沈清霜便是再怎麽得瑟,也是不能夠平白無故的變出個虞濱宮來與她完婚的啊!

想到這裏,白九蓮甚是絕望的看著那宮女將虞濱宮引進了那間僻靜的廂房,身旁的珞璜公主也不見了去向,想到這裏她的心裏邊便是如同尋了個大石頭砸了一下一般。

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個兒腳嘛這!虞濱宮與一個小小宮女歡好怎麽可能改變明日的婚期,最起碼裏邊也要是個公主,如此王上才會撂下臉面逼婚,叫虞濱宮與沈清霜成不了親,莫說是成不了親了,按照王室的優良傳統,便是小妾也是不能夠納的!

“你在這兒做什麽?”

白九蓮的心中正甚是悔恨,便聽到自個兒耳畔忽然間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人不是虞濱宮又是誰?

白九蓮吶吶的看著虞濱宮走到自個兒面前,雖則是面紗掩下了自個兒的驚訝之情,可到底都是一起生活了多時的人,白九蓮這點小情緒波動,虞濱宮又是何嘗不知道的呢?他抿著唇,並不好看的面色裏邊有點淡淡的喜悅,只是白九蓮並不知道,虞濱宮的喜悅是從何而來,是以他的喜悅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

“你這麽快就完事了?”

雖則是沒有嘗過男女之事,但白九蓮到底是個舞姬,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路嗎?往日裏飛天閣中的姐妹們帶進自個兒房中的男子,最少也是一個時辰之後再出來了,這……他出來的這麽快,也就才將衣裳整理整齊的時間吧?

白九蓮的心中無不黑暗的想著,這樣一句甚是沒節操的話便噴了出去,說的虞濱宮臉上本還有些喜悅的神情忽而消逝不見,一張俊臉一下子便冷了下來。

“你這話是從哪學來的?”

“什麽話啊?”

雖則平日裏白九蓮與虞濱宮平起平坐的,但虞濱宮一開始教訓白九蓮之時,她便開始像個孩子一般了,畢竟打小她便是聽著虞濱宮的教誨長大的,是以一時之間,她竟然都沒有意識到自個兒早已行過及笄之禮了,撅著嘴有幾分無措的扯著自個兒寬大的袖子。

她不見,角落裏有一個身穿藏青色的衣衫的少年,見到那滿是白色的背影,雖是被那一抹艷紅刺傷了眼角,但嘴角卻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什麽叫完事了?誰教的?”

白九蓮斷然是不會將碧荷暴露出來的,此刻她低著頭扯著自個兒寬大的袖子,仿佛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絲毫沒有看到虞濱宮那滿是漆黑的臉上帶了一絲淡淡的寵溺之感來。

“看來是飛天閣開得太久了。”虞濱宮見著白九蓮久久不說話,忽而開口說道,“那些魚龍混雜的人所說的混帳話以後你便不要再記到心上了,不然飛天閣你也別開了。”

虞濱宮的這話說的很無奈,但最後還是一甩袖子,帶著白九蓮回了宴席 ,天可憐見的,最後珞璜公主出現在她面前之時羞羞答答的甚至有那麽幾分不自然,新換的鵝黃色宮裝看在白九蓮眼中,也甚是紮眼的緊,便是事後白九蓮私底下問了珞璜公主她是不是得逞了,她也只是紅著臉搖頭,什麽也不肯說,想到這裏,白九蓮眼底的嫉妒之意一閃而逝,心中忍不住暗暗傷心,便是她掩飾得極快,卻也逃不過虞濱宮的法眼,差點便要在傍晚時分被譴回了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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